安然算着时辰其实也不早了,差不多再过一个时辰,就是千千结发作的时候,那时候,她必须要在墨言身边。
墨言终于回头看了安然一眼,神色依旧是说不出的难看,“随便走走。”
安然依旧没有松开手,“那你记得要回来。”
“恩。”
看着墨言冷凝的神色,安然抿抿唇,终于是什么都没有说,松开了手。
她一松开手,墨言没有半分停留,大步离去。
安然怔怔的看着墨言的背影,好一会才低下头,重新开始研究解毒的法子。
墨言出了房间,并没有走远,他只是站在院子里,梅花树下,此时正是三月份,凌寒傲然绽放的梅花,此刻凋零飘落,只剩下零星几朵残花在枝头。
寒风中,墨言依旧一袭宽松白衣,他抬头看着那凋零的梅花,墨黑的眸子幽深一片,静默无言。
墨言在梅花树下,站了整整一个时辰,在这一个时辰中,没有人知道他想了什么。
他抬头看了星空中,那冷冷清清的一钩弯月,神色愈发的凉。
安然放下手中的笔,看着纸张上,凌乱的写着各种治疗方案,揉了揉发胀的脑袋,半响之后,安然才透过窗子,看了一眼星空中的那钩弯月,叹了一口气,站了起来。
因为这几日没有休息好,再加上放了血,猛地这么一站起来,安然眼前一阵眩晕。
她扶着桌子站了好一会,眼前的昏暗才慢慢消散,安然甩了甩脑袋,走出了房间。
一出房间,安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,她忘记披披风出来了。
她想回去取披风,毕竟现在她的身体不能出任何问题,只是看到院子中,站在寒风里,抬头望着天空的墨言,安然停住了脚步。
墨言喜欢白衣,一年四季几乎都是一件宽松的白衫,带着几分不羁的潇洒仙逸。
只是安然此刻看着墨言的背影,却觉得,他是那么的孤单冷傲,甚至周身笼罩着一层阴郁之色。
安然咬了咬唇瓣。
千千结不止是她心中的痛,对墨言来说更是。
今天,她割腕放血,再次勾起了墨言心中的痛了吧。
安然一步一步朝墨言走了过去。
墨言听到动静,回头,然后看到安然身上单薄的衣衫,神色大变,身体一晃就来到安然身边,然后伸手将她整个抱在怀中。
“谁让你穿这么单薄就出来了!怎么不披件披风!”
墨言的声音,心疼,愤怒。
安然只是伸手抱住了墨言的腰身,吸取着他身上让她感觉安心的暖意,开口,声音轻轻的,“我没事,你别担心。”
墨言一下子闭了嘴,他知道,安然这是在安慰他,告诉他,放血的事,没关系。
只是无论安然怎么说没关系,他都没法过心里那一关。
这本该是他去解决的事情,但是在千千结上,安然明显付出的比他多。
墨言用力抱住了安然,然后微微一晃,抱着她,进了房间。
墨言将安然塞到暖暖的被窝里,自己也脱下鞋子,钻了进去,然后将安然整个抱在怀里。
两个人都没有说话,只是这么静静的抱着,等待千千结的发作。